似乎从寿山石走入到文人的生活中之后,无论是诗歌还是文章中,常常可以见到寿山石的身影。文人与寿山石缘分自结下之后便牢牢联系,至今不曾分开。寿山石影响了文人的书房趣味,而文人的审美与涵养,也在不断影响着寿山石的雕刻风格和美学理念。自本期开始,“寿山石文化网”微信将以“寿山石历史名人录”为主题,为大家逐一介绍历史上与寿山石结下不解之缘的文人们。今天将为大家介绍与寿山石结下不解之缘的文人名叫曹学佺。
石仓居士遇田黄
无论是论及文人与田黄的情结,还是田黄价值的缘起,大约总要从曹学佺这个人说起。曹学佺字能始,一字尊生,号雁泽,又号石仓居士、西峰居士,福建福州府侯官县洪塘乡人,以少年科第显,由进士授户部主事,与李贽、谢肇淛等闽中文人均有往来。但是在万历四十一年(1613)考绩时,曹学佺因其在四川任按察使期间“除残去贪”,得罪了蜀王,被罢职回乡。回到福州洪塘之后的曹学佺便做起了明清文人归隐时最爱做的一件事——建筑私家园林。他的“石仓园”营建在洪塘的妙峰山下。曹学佺乃是闽地排的上名的文人,自然有着独到的审美品位,这座园子建得的确不错:“园踞洪江之丽,四山回合,有塘数里,环带左右,一石桥跨沼上,古杉数株,挺然耸拔浮水面”,便是想象一下也让人顿生归隐于此,悠游自在的心思。
既名为“石仓”,最好是能有美石,为此曹学佺凭己力搜罗各色奇石,终在闲步洪塘时得以与田黄石相遇。这段故事在清代施鸿保的《闽杂记》中得以记载:“明末时有担谷入城者,以黄石压一边,曹节愍公见而奇赏之,遂著于时。”比起大众喜闻乐见的文人佳丽相遇的风流韵事,这段文字记录实在有些朴质了。可是,所反映出的文人与田黄的缘分之深却“胜却人间无数”。曹学佺就是在信步于城中的时候,与担谷入城的农民相遇,于惊鸿一瞥中看见了担子的一边用来维持平衡的田黄石。温润细腻凝结“六德”俱备的田黄石让曹学佺既感到惊讶又欣喜,难以移开目光。因而将其归入了自己的收藏。至于为何曹学佺“见而奇赏之”之后,田黄便能够“著于时”,大约也与前面说到的石仓园有很大的关系。在石仓园建成之后,文人雅士常常云集于其中,或是觥筹交错或是吟诗作赋,《曹南宫学佺小传》记载石仓园宴饮时写道:“宾友翕集,声伎杂进,享诗酒谈宴之乐,近世所罕有也”。就在这样的雅集酬唱当中,品赏文玩自然成为了不可缺少的环节之一,其中必然也包括曹学佺本人所收藏的田黄石。从此,田黄石被越来越多的文人所欣赏品鉴,无论是天成的富贵之相还是易于入印的质感,都备受文人们的肯定甚至推崇,田黄与文人的缘分就从这福州洪塘妙峰山下的石仓园中开始,并历经明清两代以至于今日。
丹铅满案,枕籍沈酣——曹学佺其人
曹学佺,这位生于明代万历年间的晚明杰出政治家、藏书家和文学家,在王士祯的《池北偶谈》中被认为是“明万历中年以后迄启、祯间”能作出“六朝、初唐之格”诗句的唯一一人,更是《五经困学》、《大明一统名胜志》、《蜀中广记》的作者,校印过《十三经注疏》,与两大小说家冯梦龙、凌濛初皆有交游,与钱谦益关系匪浅,“万历中,闽中文风颇盛,自学佺倡之”, 唐王朱聿键在闽中称帝,建立隆武政权时是为“当日闽中士大夫之领袖”。
在周亮工的《闽小记》中亦有关于曹学佺的记载:“徐兴公云:‘吾乡前辈藏书富者……邓参知原岳、谢方伯肇淛、曹观察学佺皆有书嗜。邓则装潢齐整,触手如新;谢则锐意搜罗,不施批点;曹则丹铅满案,枕籍沈酣;三君各有癖。’”这里“曹观察学佺”的“观察”指的是“按察使”这一官职,隶属于各省总督、巡抚,为正三品官,指的就是前文中提到的四川按察使一职。另外,与其并列文中的“谢方伯肇淛”亦是寿山石历史上的重要人物,笔者将在以后的微信文章中予以解读。
曾为一夜青山客,未得无情过板桥
曹学佺的气节与品格,在《楹联丛话》的一则故事中表现得尤为鲜明:“吾乡曹石仓先生学佺辞官归里时,闲行街巷,见一陋屋,柴门不正,柱上署桃符云:‘问如何过日;但即此是天。’询知宅主,乃屠者徐五也。径入厅事,有二联,一云:‘仗义半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丙戍九月十七日清兵入城。宫保公于十八日辰时遂沐浴整冠缢于西峰中堂。时年七十有三。”世事动荡,清兵入闽时曹学佺终以身殉国,可谓是明末清初时最为典型的守节不移的文人代表。就是这样一位历经明代三朝、沉浮宦海的文人,成为了与田黄结下不解之缘的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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